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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于向医疗禁区挑战的人--访人工关节置换专家吕厚山教授 文.赵端
认识吕厚山教授是由于朋友的推荐。据告，这位教授在人工关节置换特别是膝关节方面的学问和手术水准相当了得。他现在是北京医科大学人民医院院长、博士生导师兼该院关节病诊疗研究中心主任。此外，还在国内骨科学会、风湿病学会等七个学术团体担任职务。 关节置换可从百年前说起 中国百姓对于关节炎是熟悉的。全国十二亿人口，关节炎患者数以四千万计。但是对于因关节病的发展导致关节严重破坏，以至用常规办法无法恢复其功能，最终必须置换人工关节，却相当陌生。
吕厚山教授介绍说：“其实，早在一八四0年西方就有人企图利用橡木片，为一位下颌关节强直的患者做手术治疗，以期维持其下颔关节的活动。这是最原始的人工关节。他虽然没有获得满意的效果，却激发了人们对它的多方试验，百多年来从未停止。直到一九五九年，英国的约瑟.查理教授才把它推进到一个新纪元。从一九五九--一九六三年，他采用聚甲基丙烯酸甲酯(即骨水泥)固定的方法，补救关节磨损，重建人工关节表面，获得了理想的效果。他的工作为大量关节炎患者解除了痛苦，经受了几十年的考验。因此，查理教授被人们誉为『人工关节之父』”。 接着，他话锋一转，进而解释道：“长期以来中国因受经济发展水平和医疗条件等因素的制约，严重关节炎的治疗方法一直滞后。因此，中国人工关节置换起步也晚，难怪很多人对它缺乏认识�！� 挑战医疗禁区 效果令人惊喜 那是一九八六年的秋天，吕厚山结束了在美国访问学者的研究回到北京，开始了他的创业之路。 一九八七年，他四十二岁.在中国著名骨科专家冯传汉教授和当年人民医院杜如昱院长的全力支持下、着手开展人工关节置换术。他在美国从事研究时就有一种企盼，怀着这种企盼他从大洋彼岸归来。那就是一定要在他的母校，建立一个具有国际水平的关节病诊疗研究中心。创业之艰难，一言难尽。而这个“中心”终于在一九九0年成立了。 十多年来，吕厚山教授对九百二十八名严重风湿性疾病患者的治疗，及一千零六十六个置换关节五年以上随访结果表明，术后优良率达百分之八十七，病人满意率达百分之九十八。例如，他对二十三名严重屈膝或骨性融合畸形超过六十度的病人施行人工膝关节表面置技术，所置换的三十七个关节均取得令人满意的效果，从而突破了文献记载的屈曲度超过六十度、便无法做膝关节表面置换的医学禁忌，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一九九八年三月，吕厚山在全美骨科年会(AAOS)上报告了此项成果，他的论文在美国《关节重建外科学杂志》一九九九年十月期首页上刊登。至今，他已在多种医学期刊上发表了八十余篇学术论文。 据文献报道，对双下肢多发严重畸形或骨性融合患者实施手术的顺序，一般为髋→足→踝→膝关节，这就需要患者反覆入院，多次手术，致使患者因经济能力所限无法支付昂贵的医疗费用，或因手术痛苦、见效慢、信心不足而中断治疗。吕厚山教授打破了此项国际常现，在中国率先成功地开展髋、膝关节同时置换术及髋、膝、踝三个关节的同时置换术。其中□、膝、踝三个关节均为骨性融合、僵直畸形在一次麻醉下同时置换的。这在当今文献中尚无记载。因而受到国际同行的高度评价。为此。吕厚山教授应邀前往美国斯坦福大学进行交流。其有关论述已破一九九九年召开的Scicot骨科大会选用，并在会上宣读。此类手术的成功，不仅标志着以吕教授为首的关节病治疗学科已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而且对发展中国家同类患者的治疗具有指导意义。印度德里大学的骨科主任等专家就曾为此前来交流，并邀请他去讲学。 此外，针对严重的类风湿性关节炎患者长期大量服用激素出现的严重骨质疏松、关节骨质破坏及缺损等一系列难题，吕厚山教授摸索出围手术期准备及术中处理原则。这些原则填补了中国在这方面的空白，也为此类患者手术的成功奠定了基础�；颊呔蟛糠掷醋怨诟鞯兀灿械睦醋悦拦�、新加坡和香港地区。在这些被治愈的患者中，有双膝屈曲一百二十度，骨质严重疏松并伴有重度糖尿病、血友病及肺结核的；有因长期服用激素或狼疮而引起股骨头无菌坏死的；有患病二十五年、双膝届曲畸形八十五度，其活动度仅为十五--二十度、生活不能自理达八年之久的女青年。他们在关节病诊疗研究中心医务人员的精心治疗下，重新站了起来；有些人奇迹般的重返工作岗位。那位卧床八年的女青年写信给吕教授，说：“我现在的身体非常好，置换的人工关节不肿、不痛。全天工作，不卧床�！彼嬷淌�，她康复后已获得十几万元的收入。她说，“我并不看重金钱的多少，只是从中体现了我的能力。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给予的。我要用我的成绩和人生价值来报答您�！� 教授其人：执著而平易 吕厚山教授祖籍山东。父亲是哈尔滨市一名铁路工人，家境清寒。他高中毕业时，父亲正患肺结核病，既影响工作，又影响收入。所以很希望他走向社会，养家糊口，因为他是长子�？墒茄５睦鲜θ淳醯谜飧鲅槎恋煤芎�，不考大学未免可惜。于是就到家里做家长的工作。这样，一九六四年他终于考入北京医学院，即现在的北京医科大学。他说。当年他所以立志学医，想法很简单，就是为了学成之后，帮助像父亲那样疾病缠身的人。 “文革”期间，课堂教学受到干扰。吕厚山三次参加医疗队奔赴农村。在缺医少药的穷乡僻壤，得到多方面的锻炼，为他日后成长打下了基础。他是靠政府的助学金读完大学的、一九七0年毕业时，同班同学留校者仅两名，他是其中之一。最初他在普通外科，两年定科到骨科，师从中国著名骨科专家冯传汉教授和赵锺岳教授。 一九八四年，作为访问学者，吕厚山前往美国亚利桑那州的菲尼克斯关节炎中心进修。在那里，他勤奋工作，掌握了关节炎的诊断和外科治疗等先进技术，进行了药物研究和基础研究，并以自己丰富的临床经验和处理疑难问题的精湛技能赢得了美国专家们的信任和赞誉。也正在此时，国内晋升他为副教授。他认为，这不仅是对他的奖掖，那是一种温馨，他虽在万里之外，却深切感到医学院领导和同仁对他多年努力的肯定和器重。 当他决定回国时，他的妻子，一名心胸外科医生，也正在美国做访问学者；女儿正随他们在那里读书，被认为是优等生。一位亚利桑那医院报的记者不解地问道：“当不少中国青年正准备出国留学时。你为什么要举家回国呢？”实际上他所在的那个菲尼克斯关节炎中心也希望他留下。他的答覆很简约。他说：“我想把我学到的一切带回祖国，解除我的同胞的病痛，以便他们生活得更好�！笔改昀�，他正是这样实践的。 自从一九九八年担任院长以来，吕厚山教授的行政事务多了起来。但是他仍坚持每周半天专家门诊。“中心”每周的会诊及手术方案的研讨，他必出席主持。“中心”每周至少安排三个手术日，只要是疑难复杂病例，他常常是第一主刀，无论那患者是在什么部位置换关节。他说。“由于认识上的不足和经济上的原因，我们的病人往往是拖到万不得已才来做关节置换手术。这时关节已被完全破坏。或者病人长期卧床，已到了求生不能欲死不得的惨况。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如不担点风险，敢于突破禁区，何以解救病人于倒悬？”他对事业是如此执著，对病人又如此同情！ 也许是早年做住院医养成的习惯，如今依然经常在节假日的早晨，看到吕厚山教授出现在值班医生的办公室询问病情。他为人平易，病人与他接触没有距离感；而且也很风趣，有时自我调侃为“太空人”；那是一种什么处境呢？双休日的周末，太太因公到外地出差，女儿应约有事外出，家中只留他孤家寡人一个。虽然已是万家灯火，他要去的地方，首选仍是病房。查看过病人，然后回到家里，静下心来读书。 摘自泰国《中华日报》2000.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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