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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旭
命运总爱开玩笑。20年前，扎尔达里新婚之时，称自己对政治没有一点儿兴趣。那时，他的新婚太太贝娜齐尔•布托，也就是已故总统阿里•布托的女儿，正是一朵怒放的政治之花。“我家有一个政治家就够了。”扎尔达里很低调地对媒体说。
20年后，他却成了巴基斯坦头牌政治家。2008年9月9日，在伊斯兰堡总统府，扎尔达里宣誓就任巴基斯坦总统。就职仪式现场，该来的人都来了，孩子们——比拉瓦尔、巴克塔瓦尔和阿西法也都来了，唯独少了荣辱与共的妻子贝•布托。
鳏夫
在身份变为“巴基斯坦总统”前，扎尔达里的身份已经刷新了一遍——鳏夫。2007年12月27日，流亡海外多年后回国领导人民党参加竞选的贝•布托遇刺身亡。而10天前，扎尔达里刚和妻子庆祝了结婚20周年纪念日。
1956年7月，扎尔达里出生在巴基斯坦南部信德省一个颇为显赫的家庭。父亲哈金•扎尔达里政界商界都获得了成功，除了家财万贯外，还当选过国民议会议员。
16岁的时候，扎尔达里就从巴基斯坦赫赫有名的皮塔洛军官学院毕业，赴英国伦敦经济学院读书。毕业后，扎尔达里在事业上一帆风顺，成为巴国成就不凡的建筑业奇才。
尽管父亲哈金和人民党创始人阿里•布托有十分密切的关系，扎尔达里追求布托的大女儿贝•布托时还是颇费周折，最终在不懈追求下抱得美人归。两人于1987年在卡拉奇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礼。那场婚礼的热闹还有一个重要目的——让人民党从阿里•布托被绞死后的颓废中振作起来。据说，婚礼的请帖那时在黑市上可以卖到上千卢布，自然也出现了很多假冒品。
这场婚姻起初在人民党内部并不被看好，但20年的婚姻生活，证明了他们的确是恩爱的夫妻。喜欢骑马、打马球，自己还拥有一个马球队的扎尔达里年轻时，因为会玩曾被朋友们戏称为“花花公子”。然而，婚后的他，却成功地扮演了一个政治家丈夫的角色。
有媒体曾报道过贝•布托的温馨回忆：有一次她被蜜蜂蜇了一下，扎尔达里非常紧张，立马把她送往医院。妻子更为感激的，还是扎尔达里在事业上对她的支持。巴基斯坦复杂的政坛让贝•布托大起大落，虽有出任过巴基斯坦两任总理的风光，但也有亲人遇害和被迫流亡海外的悲惨经历。幸运的是，丈夫始终不离不弃支持她。
囚犯
总统、鳏夫，这些身份对扎尔达里来说，套在身上的时间还远远比不上另外一个——“囚犯”。尽管这个身份是被迫得来的，但却跟随他长达11年之久。从1990年开始，有关贪污、勒索、谋杀等罪名就不曾离开过扎尔达里。
每一次，妻子贝•布托当上总理后，他就“妻贵夫荣”地进入公众视野。在布托1993年再度出任巴基斯坦总理时，扎尔达里还当选为参议员，并担任政府环境部长。
但更多的是妻子下台后的种种指控。在1990年贝•布托被迫解散政府后，扎尔达里涉嫌“勒索”被捕。指控的理由是，扎尔达里把一枚遥控炸弹绑在一个商人腿上，威胁后者去银行取钱交付10%的“回扣”。该项指控虽没有得到证实，但他一直被羁押，直到1993年贝•布托再次当选总理后才获释。
扎尔达里第二次被抓捕的罪名是“谋杀”。其时贝•布托政府已经遭到再次解散，扎尔达里也被指控谋杀自己的小舅子，即贝•布托的兄弟穆尔塔扎。关于这次“谋杀”，坊间传言十分生动，说是穆尔塔扎对姐夫扎尔达里的人品非常不满，两人常发生冲突。穆尔塔扎曾让自己的手下在卡拉奇机场围住扎尔达里，并强行剃下了他的胡子。所以，愤怒不已的扎尔达里在穆尔塔扎回家途中唆使警察展开枪战，打死了穆和其随从。
后来很快有一盘名为“谋杀正义”的录音带浮出水面，证明该项指控是无稽之谈，因为录音带显示，扎尔达里和此案没有关系。但这并没有结束扎尔达里的牢狱生活。媒体报道称，从1997年到2004年的7年时间里，扎尔达里因为各种各样的罪名，待在监狱里。
2004年，获得假释的他，终于和妻子团聚，一并流亡海外。3年后，也就是2007年10月，总统穆沙拉夫签署和解协议，据此，扎尔达里和妻子贝•布托被指控的腐败罪可以获得赦免。
2008年3月14日，位于巴基斯坦拉瓦尔品第市的反腐法院终于取消了扎尔达里的最后一项腐败罪名，这为扎尔达里最终登上巴国政坛最高职位，扫清了最后一道障碍。
总统
在扎尔达里当选为巴基斯坦总统后，该国的一位分析人士称，“即使最有想象力的小说家，也猜不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此话很有道理。总统这个身份，可以说是闪电般地落到了扎尔达里的头上。
在妻子贝•布托遇难前，他只是一个获释不久的、期盼和家人长久平安在一起的“居家男人”。贝•布托遇刺3天后，2007年12月30日，扎尔达里迅速当选为巴人民党两主席之一，另一个主席的席位则是由20岁的儿子比拉瓦尔•布托获得。这样的安排，合理地延续了布托家族在人民党的正统血脉。
接下来在2008年2月的大选中，扎尔达里成功地领导人民党和谢里夫领导的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击败时任总统穆沙拉夫支持的穆斯林联盟(领袖派)，获得胜利。
仅仅半年后，扎尔达里再次成功与谢里夫合作，穆沙拉夫被迫辞去总统职务。7天后，谢里夫派宣布退出执政联盟，扎尔达里随即竞选总统，轻松击败了其他两位候选人。
情节如同小说一样曲折，充满了假设：谁能预料到贝•布托会遇害，谁能预料到人民党获胜呢？谁又能预料到人民党竟然会和死对头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结为盟友，联合对付穆沙拉夫呢？
那么，当上总统的扎尔达里，作为这部小说的主人公还会上演什么样的剧情呢？除了老生常谈的反恐任务、恢复经济之外，恐怕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活着”。
荣耀和鲜血，一直是布托家族的真实写照。获得荣耀的另一面，则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政治暗杀。贝•布托正是在参加一次竞选集会后遭到枪击身亡的，而9月3日巴基斯坦总理吉拉尼刚刚逃过一场暗杀。
据说，自从妻子遇害后，扎尔达里已经更换了几次住所，理由自然是“安全原因”。
(摘自《瞭望东方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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